口述愛情故事(2)
口述愛情故事
口述愛情故事篇三
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。
就像她和他的相遇。在春天,在水城威尼斯,她和他相遇。大水道里灰色的水在春天里發(fā)出一種誘惑的味道,幾百年了,威尼斯像一個(gè)成熟的女人,越到中年越迷人起來。
她找不到自己棕紅色的旅店了——她只記得它們有著神秘的火焰一般的哥特式的長窗,非常美,非常奢侈的那種浪漫的紅,涂滿了墻和屋頂。
然后,她遇到了他。
她用中文說著那個(gè)旅店的地址,很顯然,她把對方當(dāng)成了中國人,但他不是。
因?yàn)樗菑埱逍愕哪槍憹M茫然。
哦,是個(gè)日本人。
于是,她換了發(fā)澀的英語,表達(dá)著她的迷路。他微笑,露出日本男子特有的優(yōu)雅,伸出手來,拉她上了他的船,半個(gè)小時(shí)之后,她看到了她的旅店。
第二天,她沒有想到他來找她。
他有些羞澀,邀請她去喝咖啡,那是拜倫曾常去的一個(gè)咖啡館,喚作佛勞瑞安。他說,在歐洲,能夠保留住這種古舊就是最美的文化遺產(chǎn),侍者會以拜倫曾經(jīng)坐過這張椅子而自豪。
她想,這是她的艷遇呢,還好,對面的男子長得不錯,而且看起來極有修養(yǎng)。她將在威尼斯待5天,這5天,她愿意和他一起分享快樂。
他們說了彼此的名字,她說的是自己的網(wǎng)名,一剪梅,真名她是不會告訴他的。而他說,我叫巖井,她想,日本叫巖井的男人大概有幾萬。
接下來的幾天,他們一起游了圣馬可大教堂——那是所有來威尼斯的人必游之地,這里被拿破侖稱作“歐洲最美的客廳”,他們坐在那里聽人們祈禱。
再后來,他們一起游了飛獅柱?總督宮?嘆息橋?鐘樓……
坐在600年歷史的老咖啡店的軟座上,一邊享受小弦樂團(tuán)演奏的同時(shí),喝著30歐元一杯的“上等而昂貴”的咖啡。此生,大概是最后一次來威尼斯了,為什么不拼卻一醉?為什么不任性地活著呢?
到最后一天他看著她的眼睛說,我喜歡你,跟我回日本吧。
她亦有一點(diǎn)兒動心,但認(rèn)定這只是艷遇而已,所以,她笑著拒絕,而且很抒情地說——我們做朋友吧,來個(gè)威尼斯之約,每年的4月,我們來威尼斯住5天,舊夢重溫,就算老朋友聚會,怎么樣?
真的嗎?他問。
那一刻,她覺得是真的。
分手時(shí),兩個(gè)人緊緊地?fù)肀?,也有傷感,此去?jīng)年,那種迷離和絕望只有自己知道,世界上有一種心動是絕望的那種心動,只有自己知道多么絕望。
她馬上就要結(jié)婚了,是怕婚后再無如此浪漫的心情來威尼斯。
他告訴她,波伏娃和薩特每年都要來威尼斯聚會的。
她微微笑了一下,她不是波伏娃,她只是一個(gè)凡俗的女子,在威尼斯做了一場春閨夢而已。
上了飛機(jī),還想著他揮著手,想著“明年4月10日,我在威尼斯等你。”
以為只是一場偶然的邂逅,以為只是一時(shí)說說而已,生活哪里能像這5天一樣地精彩和詩意。
他曾經(jīng)用蹩腳的意大利語為她唱《我的太陽》,而她穿行于那些河流里,在嘆息橋下一聲嘆息,她不是他的太陽。
回國后很快結(jié)婚生子,她過著忙碌而踏實(shí)的生活。7年之后,孩子上了學(xué),她成了有錢有閑的女子。
她想起了威尼斯。
7年前的威尼斯,她輕易說出的話,仿佛一分鐘也不能再等,看看日子,卻早已經(jīng)過了4月,是5月了,馬上又笑自己,怎么可能?年輕時(shí)說的約定,只是任性又無意的約定,怎么會去踐行呢?
5月就5月吧。
7年過去,卻仍然是那個(gè)威尼斯,更素樸也更華麗,更古老也更懷舊,連那祖?zhèn)餍〉甑呐掷习迥锒紱]有變。
她戀舊,所以,選擇了舊旅店。
那老板娘嚷起來,天啊,怎么可能是你?一剪梅,你終于來了。
她驚住——縱然這老板娘記性好,也好不到記得她的名字和她并不出眾的長相吧?
老板娘幾乎是撲過來,你來晚了,他剛剛走。
誰?誰剛剛走?
巖井。他每年4月10日都來,住上5天,看一場歌劇,去咖啡館喝茶,等你,然而,你不曾來過……
那一刻,她由腳底升起一股寒流,無比地冷,冷到渾身哆嗦——他居然把隨口說出的諾言當(dāng)了真!
感覺眼睛有些澀,為自己許下諾言卻沒有踐行,為自己的年輕,也為他真的來過,從日本到威尼斯,不算近,但他卻真的每年都來,來等她。
除了他叫巖井,她居然沒有他的其他任何聯(lián)系方式。
她知道,明年,明年的4月,她一定會來威尼斯的,無論有天大的事,她也要來威尼斯!
這是整整一年的等待,為了等待這年的4月,她覺得自己都老了。
沒有人知道她的秘密,那是她一個(gè)人的威尼斯。
這次,是她先來。
她買了幾款米蘭的春裝,新款,花費(fèi)不菲,8年之后,她已經(jīng)三十多了。
鏡子里,是一個(gè)風(fēng)韻的少婦,紅唇像奔騰的火焰。她不是等待自己的情人,她是在等待一個(gè)約定,她已經(jīng)失約7年,不能再失約了。
但他沒有來。
他居然沒有來。
整整5天,她留戀在他和她曾經(jīng)一起游過的那些舊地,想不出他不來的理由,也許終于絕望了,所以,也結(jié)婚了,所以,也和她一樣,終于想過一些煙火生活了。
臨走那天,老板娘喊她,一剪梅,電話,你電話。
她的心狂跳著撲下樓去,是他,是他!
不,不是他。
是他妹妹。
那個(gè)女子說,哥哥讓我給威尼斯打個(gè)電話,也許有個(gè)女子在等他。
你哥呢?
去世了,從去年冬天一直病著,一直想來威尼斯,但身體已經(jīng)不允許……
這太像電影,太像一個(gè)故事,居然都不像真的,她恍惚間上樓,看著那些紅色的長窗,多像燃燒的火焰,一跳一跳的,在心里,在夢里。
這世上,原來有一種愛情是不能說的,不能忘懷的,哪怕短暫到僅僅幾日,也許,恰是一生不能忘記的花朵——雖然開在谷底無人知,雖然過幾天也許就開敗了,可是只有它們自己知道,它們努力地開過。
她知道,以后每年4月,她必來威尼斯——在花開的季節(jié),她將穿行于那些舊街巷,在前塵舊事中,追憶一場風(fēng)花雪月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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