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鄉(xiāng)村的歷史發(fā)展文章:曾波村名字的由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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鄉(xiāng)村的歷史發(fā)展文章:曾波村名字的由來

  編者按:《曾波村名字的由來》一文中,作者為我們講述了村子“三易其名”變?yōu)楝F(xiàn)今曾波村的故事。故事的過程曲折不定,下面我們一起來看看這村子的名字發(fā)展吧!

  今天我要講的故事,得從這個屯兒“三易其名”說起。

  清朝末期,湯原地方有個屯子,在科考中出了一個姓王的“拔貢”。雖然他只是個任教職的三等貢生,可那畢竟也是個吃皇糧的。也是個出門坐轎子、走路有人抬的風光人物。所以,這個屯兒為了沾點喜氣借個光兒,從此就正式叫成了“王拔貢屯兒”。后來,一些莊稼人干脆就叫這個屯兒“王拔貢。”

  一九零六年湯原建縣以后,拔貢屯兒不知從哪又來了一個辛姓大戶。此人家大業(yè)大,陸續(xù)建起了正房廂房大院套兒,儼然就像一座小城。鄉(xiāng)鄰們羨慕的稱他家為“辛城”。久而久之,“拔貢屯”自然就叫“辛城屯”給取代了。這一叫,也叫了四十多年。

  一九四六年,楊曾波的出現(xiàn),就像在熱油鍋里撒了一把鹽,一下子就炸開了鍋。并引起了很大一陣轟動??h委、縣政府以楊曾波的名字改“辛城屯”為“曾波村”。這是第一次由政府根據(jù)群眾的意愿而改的村名。單從這個事兒來說,這里就一定承載了許多故事。

  那么,楊曾波是啥來頭兒?他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呢?據(jù)資料介紹:楊曾波原來名叫趙湛,一九一六年出生在山東省諸城縣。一九三六年即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救亡運動。一九三七年,他懷著極大的熱情,輾轉到了革命圣地-延安。并參加了“抗日軍政大學”學習。當年十二月,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之后,曾歷任總政治部宣傳隊分隊長、《前進畫報》社主編和延安大學秘書等職務。

  一九四五年“八.一五”光復以后,他接受黨的派遣,長途拔涉來到東北。積極地投入了減租減息和反奸清算的土改斗爭。一九四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晚上,楊曾波在開辟辛城村的工作時,不幸被國民黨挺進軍獨立團團長孟繼生和混入區(qū)中隊的壞分子牟國權、李連學等人殺害。此時楊曾波才剛剛三十歲。

  楊曾波雖然只在辛城呆了七天,但他所付出的艱苦努力以及產生的巨大影響,卻是無人能比的。他的一生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十年,但留給后人的精神卻是永存的。一九八五年,受縣政協(xié)文史資料室的委托,我走訪了當年的一些當事人。并重點采訪了與楊曾波同日晚上一起遭遇襲擊的幸存者吳秀石老人。

  老吳頭兒,本鄉(xiāng)本土的早就有所耳聞??珊^后剛提起楊曾波的事兒,老人的情緒還是很激動。卷煙的手抖個不停,煙末都從卷紙上抖落下來。他反復地嘟囔著說:“那人才好呢,可白瞎了”。我趕忙卷支煙遞過去,并劃根火柴點著。他猛吸幾口,心情漸漸平靜下來。“唉”地長嘆一聲,慢聲細語地講起了那幾日所發(fā)生的驚心動魄的往事。

  那是一九四六年的夏天,當時各屯正在進行反奸清算、減租減息的斗爭。躲在山里的胡子(土匪)也作得更歷害了,他們三天兩頭兒就下山搶東西。知道誰和大戶人家過不去就去禍害誰,燒殺搶掠,啥事兒都干。整得人們成天提心吊膽的,誰還敢去分大戶人家的東西和土地呀?當時在湯原這一帶鬧得最兇的胡子有“林同隊”“四海隊”“占東邊”和“老孟隊”。其中,老孟隊最狠。他要是要不出錢糧,就燒紅干鍋,把人架在鍋上烤。說燒房子就燒房子,什么歹毒的事兒都能干得出來。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真是讓他們給熊住了。就在這個亂八地兒的當口,楊曾波來到了辛城屯。

  楊曾波挺高個個頭兒,背有點兒坨,長掛臉,大眼睛,穿一件灰色連襟長衫,一看就是個挺有文化的人。他來的時候,有個叫王金的給他當副隊長,并有區(qū)中隊的一個班隨團警衛(wèi)。要說這個辛城屯兒呀,那真是最難整了。大戶人家多,窮苦百姓也多。富的富得冒油,窮的窮得揭不開鍋。有的人家炕上連一領炕席都沒有。在這樣的屯子搞土改可以想像得有多難。楊曾波到達的當天,就住在了翟榮貴家的三間破草房里。工作隊辦公室設在東屋。白天在這開會研究事兒,晚間就在這里睡覺。王金挨著門睡在南炕的炕頭兒,楊曾波在中間,看屋的青年農民吳秀石住在炕稍。北炕住著區(qū)中隊的副班長李連學和三名隊員。區(qū)中隊的其他人則由班長牟國權帶領住在后院的張立田家。

  安排妥當以后,楊曾波開始布置任務。并在傍黑的時候對吳秀石說:“小吳,你年輕,要勤遛著點兒,注意聽聽任保林(偽保長)和于喜(大戶)他們說些啥,都有什么動靜沒有”?然后就打聽誰家最窮,誰是工作的對象等。在掌握了基本情況以后,第二天吃過早飯,他就親自到全村最窮的姜德貴和張萬財家,動員他們到村西南角的羅得成家開會。楊曾波詳細地詢問了他們幾個都給誰家扛活,扛了多少年,是長工還是短工,一年能掙多少錢,能不能養(yǎng)活家等情況。并向他們講解了《土地法大綱》,鼓勵他們把窮人組織起來和大戶人家作斗爭。這幾天無論是開會還是討論事情,都是由初通文墨的吳秀石給作筆錄。

  楊曾波這個人能說主意也正,處理啥事兒輕易不表態(tài)。但要是他看準了的事兒,說干馬上就干,吐口吐沫都是釘兒。深得窮苦百姓的信任。在他來到辛城的第三天,也就是七月十七號,就親自主持斗爭了于喜、王國文和金永久三個大戶。七月十九號,又斗爭了李恒賓、劉廣生等五家大戶。同他們在農村的封建勢力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,面對面地打擊了地主階級的囂張氣焰。

  在短短的七天時間里,楊曾波帶領工作隊的隊員,挨家挨戶地走訪了全村所有的窮苦農戶。通過觀察和談話,了解和掌握了所有人家的經濟狀況。他對剛剛組織起來的農會干部說:“同大戶斗,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,要挺起腰桿來。”然后用粉筆和白灰在學校的山墻上寫下了“實行耕者有其田,擁護土地法大綱”、“一切權力歸農會”、“殺人嘗命,欠債還錢”等大字標語。從輿論和心理上鎮(zhèn)攝了地主階級的囂張氣焰。同時也鼓舞了窮苦百姓反奸清算、減租減息斗爭的熱情。

  階級斗爭是你死我活的斗爭。就在群眾斗爭取得初步成績,地主階級的封建勢力眼看要完蛋的時候,一場蓄意殺害楊曾波和王金同志以及報復農會干部的陰謀,也開始在以任保林、于喜為首的反動陣營中醞釀形成了。

  從七月十七日到十九日的三天時間里,混入區(qū)中隊的班長牟國權和李連學,暗中糾集了幾家被斗大戶,多次在李恒賓家的下屋里開黑會。陰謀策劃殺害楊曾波和王金的具體行動。他們表面裝得老實,可骨子里卻恨透了土改工作隊。而牟國權,李連學和李九子三人,更是以保證工作隊安全為名,加強了在村里的巡查和警戒。

  七月二十日這天上午,從村西門進來兩個陌生人,他們自稱是賣稻草的。楊曾波通過觀察,覺得這兩個人不太地道,預感到可能要發(fā)生什么事情。便叫來隨團保衛(wèi)的牟國權囑咐道: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,加強巡邏,特別是要注意陌生人和幾個大戶的動向。牟國權表面應承,暗中卻指使王國文和李恒賓馬上去西山給孟繼升送信。叫他們明天下山,徹底除掉土改工作隊。并約定了接頭暗號。

  通過幾天挨家挨戶的走訪和談心,農戶已經不再懼怕和工作隊接近了。走在大街上碰到工作隊隊員,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躲躲閃閃了。大家都把楊曾波當成主心骨,從他身上看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希望。

  七月二十一日下午,辛城屯異常安靜。楊曾波召集農會干部開會,部署第二天斗爭清算幾個大戶的具體工作。當晚,忙碌一天的楊曾波等人剛入睡不久,李連學就斜挎著匣子槍回到了工作隊辦公室。按鋪位挨個查了一遍后就遛了出去。過了一袋煙的功夫,牟國權也來到辦公室。他把桌上帶罩的座燈點著后,順勢坐在桌旁的板凳上。慢不經心地卷著紙煙,可眼睛卻一直掃視著楊曾波的枕頭下面,伺機想偷出他的手槍。

  七月的天晝長夜短,大半夜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。牟國權一看和老孟隊約定的時間到了,便以換崗為名,撤下了站崗的區(qū)中隊隊員。然后,幾個等得發(fā)急的被斗大戶馬上頂替了崗位。佈置停當以后,牟國權返身進屋摸走了楊曾波的手槍和幾個隊員掛在墻上的長槍。王金有個習慣,就是睡覺時總把槍壓在身底下,所以只有他的槍沒被拽出去。剛過半夜,土匪孟繼升帶人從西門進來。見道上有人巡邏,就叫了一聲:“誰”?頂替哨位的人應到:“永生”。孟繼升一看是一伙的,便帶人到工作隊的住處設下了卡子。

  牟國權進屋看大家都在睡覺,出門領進一個土匪,朝楊曾波的心窩就是一槍。楊曾波猛一激靈,伸手想摸手槍。卻被窮兇極惡的王國文從窗外扔進一顆自制的手榴彈砸在身上。三十歲的工作隊隊長就這樣,為了新民主主義政權獻出了年輕寶貴的生命。

  王金被第一聲槍響驚醒后,馬上意識到出事兒了。他趁黑兒一骨碌滾到地下,順手朝進屋的土匪就是一槍。受了傷的土匪邊罵邊向王金開槍的位置摟火。第一槍子彈穿透了王金的肚子,第二槍貼著膝蓋射了過去。他忍著痛摸進西屋,把槍遞給張萬財說:“大哥,你看著房門,胡子進來你就打,然后想法沖出去。”可張萬財不會使喚槍,端著槍直打哆嗦。王金一看不行,拿過槍打了一下,就從北窗戶跳了出去。他帶傷跑到東門外的苞米地里,捂著傷口趴在垅溝里不敢動彈。追趕他的土匪也不敢貿然進地,只好咋呼一陣便遛走了。

  聽聽沒了動靜,王金從苞米地里鉆了出來,一瘸一拐地來到離地不遠的賈海山家。他敲了幾下門沒有應聲,便喘息著說:“大哥,我是工作隊的王金,被胡子打傷了,快開開門。”賈海山這才開門把他扶到屋里。然后打發(fā)家人找來村長和主任,他們一面派人把王金抬往湯原,一面到縣委報了案。

  就在殺害楊曾波的第一顆子彈打響、王金也開槍反擊的時候,從睡夢中驚醒的吳秀石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,一顆子彈就貼著他的耳朵射了過去。頓時,鮮血淌了可脖子(所以,后來人們送給他一個外號叫“貼遛”兒)。兩個高個胡子拽起他說:“快點燈。”當他們看到楊曾波已經血肉模糊了之后,便跑出屋外追趕王金去了。

  七月二十二日,縣委得到楊曾波遇害的消息后,立刻派人到辛城村調查并處理善后。人們將楊曾波的遺體用白布纏好,派韓慶福用馬車把他拉到香蘭。然后用棺材把烈士掩埋在鐵路西道口。

  楊曾波遇害的當天夜里,牟國權和李連學就隨土匪逃進了西山。沒過幾天,李連學又帶著一支長槍和一支匣子槍來找區(qū)中隊。說是打死了幾個胡子,投誠來了。宮區(qū)長馬上叫人把他捆綁起來送到縣里。接著,縣委又派人偵查并抓到了王國文和于喜。在楊曾波烈士墓前,對這兩個敗類執(zhí)行了槍決,用他們的腦袋為曾波祭靈。沒過多久,牟國權也落網被判處死刑。執(zhí)行槍決后,人們把他的人頭割下來,懸掛在縣政府門前的大街旁示眾。人們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來,爭相觀看叛變投敵者的可恥下場。

  楊曾波從七月十五號到辛城,直至犧牲的七天時間,召開各種會議二十多次。平均每戶農家走訪兩次,有的上門談心四五次。在貧窮的百姓心中點亮了一盞明燈,為接下來的土改工作打下了基礎。為了永遠紀念楊曾波同志,縣委、縣政府決定將“辛城屯”改為“曾波村。”后來,還把楊曾波的遺骨從香蘭鐵路道口,遷移到湯原烈士陵園。并豎立了“楊曾波烈士紀念碑,”以激勵后人永志不忘。

  曾波村曾三次以人名易名。而唯獨以楊曾波名字命名,是縣政府根據(jù)百姓的意愿做出決定的。七十多年來,曾波村的大人孩子都知道這個村名的來歷,都能講上一段楊曾波的故事。楊曾波在曾波村人的心里,也成了一座永久的豐碑。


  【作者:劉國才(公眾號:咱們村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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