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(xué)生描寫下雨的優(yōu)秀習(xí)作:聽雨
在夢中,迷迷糊糊,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。
又下雨了!
這幾日,秋雨不斷,實讓人惱。
厚厚的烏云,如國畫中隨意的潑墨,暗沉沉,灰蒙蒙的,出門的行人,撐著雨傘,如一個個迷茫的問號,有車輛駛過,車輪卷起泥水,濺滿車身,疾馳遠去。
這雨,滴滴答答,淅淅瀝瀝,劈裂啪啦,時而停,時而下,時而小,時而大,斷斷續(xù)續(xù),已下了幾天幾夜,淋濕了時間,淋濕了空間,如瑣碎的故事,如閑言與碎語,滔滔不絕,嘮叨不停,令人生厭;又如多年前的往事,留住了最憂傷的部分, 潮濕了漫步者的心。
秋雨,兼有春雨的纏綿,夏雨的滂沱。纏綿細雨,能下幾天,阻礙了時間,壓縮了空間,感覺緩慢而沉悶;滂沱暴雨,頓時傾瀉,彌漫了天空,淹沒了大地,令人倉促而慌亂。
落在地上的雨是不幸的,變成了污濁的泥水,它們是被迫的,夾雜著垃圾,一灘一灘的;落在葉上的雨是幸運的,但只有少數(shù)幾滴,高雅清潔,不愿與泥土同流合污。
泥水里漂浮著昆蟲的尸體,有的還在苦苦掙扎,但時間不長,終究會死去,雨是謀殺者,也是悼念者。生命從無到有,經(jīng)歷了數(shù)億年的艱難跋涉,但從生到死,卻是一瞬間,敬畏生命的艱辛,悲嘆生命的脆弱。
鄉(xiāng)間的房屋, 灰色的瓦片上,布滿了陳年的枯葉,隨雨水滑落到屋檐下,又被雨水沖到院子的低洼處,積聚成堆,似在對抗雨水再次來襲,果不然,雨水繞堆流向更低處。城里的雨水,將街道沖洗干凈,帶著垃圾,流入了下水道,在幽暗中穿行。
童年是貪玩的,天空還下著蒙蒙細雨,也不怕雨打濕了衣,泥弄臟了鞋,就約伴出門,捉蝸牛,抓蚯蚓。少年卻喜歡獨處,讀著“少年不識愁滋味,愛上層樓強說愁”的詩句,有大半心事是在雨聲中想出來的。而如今,我對于這雨聲,卻有些反復(fù),既喜歡獨處,偶爾也貪玩。
雨中,有狗,還有花。
那條狗,被雨水澆透了,耷拉著腦袋,無精打采地,在街上奔跑、流浪,仿佛我落魄的前世。
路邊有株月季,綻放著一朵花,花瓣上累積的垢土,經(jīng)過雨的沖洗,顯得更加鮮艷亮麗,似在雨中頓悟。我凝望著那朵花,從花的沉默中,企圖思索花開花落時所蘊含著的深意,但我卻徒勞,我非花,怎知花之意。
夜里,臨窗聽雨,卻是很愜意的。孤燈伴下,忽聽雨聲,劈裂啪啦,叮叮當當,打在窗戶上,如陌生的訪客,被擋在窗外。又聽雨聲,柔柔的,輕輕的,細細的,浸潤了夜的思維,安撫了夜的躁動與喧囂。
“留得殘荷聽雨聲”,是紅樓夢中的雨,淅淅瀝瀝,慢而輕柔,因有殘荷,更顯雨聲凄婉惆悵;“若夫淫雨霏霏,連月不開”,是岳陽樓記中的雨,一字一句,如雨之一點一滴。這雨被塵封在文字中,已有千年之久了。“秋雨梧桐葉落時”,是長恨歌中的雨,“長恨”兩字,道盡一切,何須連累梧桐秋雨。“聽聽那冷雨”,從少年聽到中年,再聽到白首,興亡更替,塵世變換,客居他鄉(xiāng),故園難回。
不知不覺,雨到江南了。隱隱約約,看到西湖畔,斷橋上,飄浮著一把古老的雨傘,而在傘下面,靜立著一個傳說,一段歷史,一抹對愛情的思念。
秋雨如夢,夢也是潮濕的!
【本文作者:銘王閣。(微信公眾號:耕讀吧)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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