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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假生活原創(chuàng)散文日志隨筆

時間: 陳響897 分享

暑假生活原創(chuàng)散文日志隨筆

  仲夏來臨,遲遲不肯休停的蟬聲引發(fā)了張瘦石先生不少的感悟,下面就一起來欣賞這篇《仲夏林中聽蟬聲》散文隨筆吧!

  原標(biāo)題:【東方散文雜志】山東‖張瘦石‖仲夏林中聽蟬聲

  暑假期間,濰坊幾個文友去日照路過諸城特約我小聚,忙里偷閑,我又約上當(dāng)?shù)貛讉€同學(xué)詩友一起去游山。因為前些日子,常山的萬佛寺對外開放了,不收錢,路也好走,于是我們一起走進萬佛寺,同行們都被眼前的佛祖佛像所驚嘆。之后,一行人又乘著雅興來到半山腰的博物館,轉(zhuǎn)了一圈,又被眼前的石人石像所折服,而我卻被一塊奇石所吸引,我急忙回頭招呼大家過來看,呼啦一下,文友們都圍過來仔細端詳。

  看上去,這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,青淡的綠色,透著一點點白。在整塊石頭上伏著一只知了,那知了約有石頭一般大小,緊緊地伏在石塊上,“這可是一只有靈性的東西”。一個文友在旁邊說:“你看,它雙翼緊貼著自己的身體,眼睛盯著前方,頭胸腹呈現(xiàn)淡黑色,看上去好像才從殼里爬出來不長時間,翅翼透明,脈絡(luò)網(wǎng)狀十分清晰,腹部的紋理也清晰可見,整個身子趴在石塊上彷佛鳴聲不斷……”這時,我才突然感覺到窗外那蟬鳴的叫聲,真的在耳邊回響。

  在文友們一片嘖嘖贊嘆中,我想起老屋后童年的榆樹林子,那個地方才是我和知了這些小靈性東西的天堂。

  從三角子灣的北崖頭,大柳樹底順著張家胡同往北走,過了我家老宅就是榆樹林子。據(jù)說,這片林子民國初期還是俺張家的,是我的老老爺張振基早年創(chuàng)下的一份家業(yè),后來我爺爺染上喝酒賭錢的毛病,到了民國三十六年,在八路軍解放景芝之前,這片榆樹林子已被我爺爺賣給王家了。

  解放后,王家因錢多,地多,騾馬多,又在景芝開燒酒鍋后被當(dāng)?shù)卣畡澇傻刂?,我家卻因禍得福而被劃成貧農(nóng)。

  哦,這都是民國三十七年以前的事了。

  說是榆樹林子,其實林子不大,整個林子面積大約有4畝多地。林子里有楊樹,槐樹,桃樹,杏樹,榆樹,里面還夾雜著幾棵梧桐和老柳,當(dāng)然林子里榆樹最多。

  那個時候,由于自己年齡小,也不懂季節(jié)的變換。人家問:夏天是啥時候跨進自家門檻的?我一概不知,只覺得樹上的那些小東西是有生命的,也是有靈性的。你聽,午后榆樹林子里那高低起伏的蟬聲,一陣勝過一陣,一浪高過一浪,時而群起《黃河大合唱》,時而幾只《小橋流水》單獨唱。仔細聽,其實那音符也不一樣,時高時低,時近時遠,合唱獨唱,搭配得當(dāng),婉轉(zhuǎn)動聽。三毛也說過,這夏季乃是聲音的季節(jié),有雨聲,有雷聲,有蛙聲、有鳥鳴及蟬聲……可見,蟬聲足以代表夏天這個季節(jié)。故,蟬聲是大自然一支合唱團,它們以優(yōu)美的音色,明朗的旋律,反復(fù)吟誦著一首絕句,這絕句不在唐詩,不在宋詞,更不是王維和李白,而是蟬對季節(jié)的感觸,是它們對仲夏有共同的情感而寫成的一首抒情詩。

  仔細聽,當(dāng)它們不約而同地收住聲音時,我又覺得它們在胸臆之中,似乎有許多豪情悲壯的故事要講。也許,是一首抒情的邊塞詩,也許,是一個美妙動人的情感故事。其實,是什么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們?nèi)祟惖鸟雎犓囆g(shù),因為聆聽蟬鳴是考驗一個人的忍耐力,也是歌者考驗一個人的執(zhí)著力,更是考驗一個人的胸懷大志和寬闊度。為此,這蟬聲是甜美溫柔如夜的語言,是午夜對情人訴說的纏綿,也是孤獨人在遠方傾吐不盡的相思與期盼。再細聽,那些小生靈在急促的鳴聲中戛然而止,又婉如給人一種悵惘,一種感傷,這何嘗不是一種憤然離去的迷茫?這是生靈之歌,這就是有靈性的蟬聲。

  細分,蟬的種類也很多,有個頭很小的,呈古灰色,看上去只有成人小指頭肚大小,一般在樹的最低處,跟樹皮一個顏色,叫起來“唧唧,唧唧”;還有一種比“唧唧”略大些,有成人大拇肚大小,呈銅綠色,一般伏在樹的主干部分上,叫起來“嘟嚕,嘟嚕”,老遠都能聽得到,那聲音真好聽。不過,那東西賊精,要想撲捉它確實不易,只有它在鳴唱時,貼著大樹主干蹲下身,搞突然襲擊才能撲捉到;還有一種比“嘟嚕”大,比平時的蟬略小,呈淡黑色,叫起來“尾蚴尾蚴哦,尾蚴尾蚴哦”,這東西賊刁,在同一棵樹上叫三兩聲就飛走,一般人捉不到它,只有在幼蟲出土?xí)r才能捉到;第四種就是平時我們常見的,呈黑色,個頭較大的知了,這種東西最笨,也很好撲捉。

  童年時候的我,心里裝得不是蟬的歌唱,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捕捉上。從家里抓一把麥粒塞進自己的嘴里,反復(fù)咀嚼,待麥粒在嘴里嚼爛成糊狀的時候,吐在手里擠出麥汁,在清水中反復(fù)沖洗麥糠和麥皮,等麥皮反復(fù)沖洗干凈后,剩下的是很黏很黏的面筋,把面筋用手捏在長長的竹竿上,來到榆樹林子,對準(zhǔn)正在鳴唱的蟬翼輕輕一戳,那鳴蟬被面筋粘住翅翼再也飛不動了,放下桿子唾手可得,摘下來遞給二妮,她再用大針從蟬的胸部穿過去,被牢牢地穿在針后長長的粗線上,等我們把蟬粘多了,針線都裝不下啦,二妮就爬過矮矮的土墻送回家,母親動手撕去翅翼,再用燒開的熱水把蟬燙死投到咸菜缸里,用腌咸菜的鹽水腌好后,再動手用笊籬撈出,放進油鍋里烹炸,看到整個身子往外泛油呈微黃時,快用筷子從油鍋里輕輕夾出,放在一個白瓷盤里冷冷。每逢這時,母親一邊用筷子夾著即將出鍋的蟬,一邊哼唱那句熟悉的童謠:

  “冷冷,冷冷,小狗等等”。

  待白瓷盤子里的蟬涼透了,不燙人啦,我用小手抓起一只塞進嘴里慢慢嚼吃,惹得母親一旁大聲喝斥:“太咸啦,快去喝著水吃”。

  呵,那小東西真香!時至今日,口中還留有余味!

  等我們從山上下來,中午我讓服務(wù)員特上一盤蟬龜,用筷子夾一個放在嘴里一嚼,卻怎么也咀嚼不出母親從油鍋里烹炸的味道。

  文/張瘦石

  公眾號:東方散文雜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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