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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記散文隨筆文章:李家疃散味

時間: 陳響897 分享

  很多朋友都很喜歡旅游,在品茶優(yōu)美秀麗的風(fēng)景之后,也記錄下了一些隨筆游記,下面就一起來欣賞這篇佳作吧!

  王村,一塊神奇的土地,她從春秋一路走來,山東省歷史文化名鎮(zhèn)。姜姓諸侯國一一逄國故地,明清朝廷重臣畢氏集團,蒲松齡聊齋鬼情,清末書壇四小名家畢東河,無不是這片土地滋養(yǎng),無不與這塊土地相連。由之,喜歡文化的我,數(shù)年來,一次又一次的踏上這片土地,來尋找歷史的碎片。然而,當(dāng)今天我見到李家疃時,我張開的嘴巴o型了好半天,久久合不攏。怎么也想不到,在眼皮底下,竟然有一塊忽略的瑰寶。

  當(dāng)我和她在車水馬龍的309國道旁謀面時,完全被她的高貴氣質(zhì)所驚訝。她的大度,她的內(nèi)涵,她的神韻,她的美麗,折服的我五體投地,心里震顫的洶涌澎湃,怎么也難以平復(fù)。汗顏自己空戴著一頂虛名。妄為文化專家的稱謂。貼近李家疃那曾經(jīng)隆起的胸膛,叫我感受到了她內(nèi)心的滾燙。木雕、磚雕、石雕,或檐脊、或墻壁、或門窗、或影壁,把主人的一腔心思泄露出來,幻化為福祿壽喜、招財進寶、吉祥安康。當(dāng)然了,還有那外圓內(nèi)方的形體,所蘊藉鮮為人知的內(nèi)在語言。有人說,這是寓意著主人的深刻內(nèi)涵;也有人講,這是主人彰顯孔方兄居家的處世之道。無論對外處世圓滑也好,守家聚財也罷,其真實含義唯有那遠去的當(dāng)家人心中最清楚。現(xiàn)在的人嘛,呵呵,都是在瞎猜亂琢磨而已。

  一座座高大門樓朝我走來,以不同的口吻,講說著明朝逸聞、滿清舊事。曾經(jīng)的悅德、悅循、悅傒、悅行兄弟四人,留給王氏子孫的記憶,變成了門戶的代名詞。似乎只有他們才能記起,從九品的地位,欽加五品的顯赫,郡庠生的身份,營千總的身價。誠然,其后裔當(dāng)仁不讓,淑信門內(nèi)的太學(xué)生、淑佺門中的六品官、淑仕門里的武庠生,還有那解元府的王鱗閣、亞元府的王悅凝,門前的拴馬樁、上馬石、旗桿座,無不顯現(xiàn)出后來者居上的家族興盛,昭示出一個龐大家族的威勢。

  王淑佺是一個智者,太學(xué)生膽識的確過人。發(fā)家致富的原由已無從查考,以粟助軍得以恩賜六品的歷史,卻仍能從泛黃的木刻書中清晰可見。嘉慶紀年的時代,早已收拾起行囊漸行漸遠,昔日的旗桿座、上馬石、拴馬樁已蹤跡皆無,屋脊出岫式門樓,仍以宏偉高大的氣度,顯現(xiàn)著當(dāng)年的威嚴。透花木雕云龍盤節(jié)的門楣,告知著每一個造訪者,主人的講究是不言而喻的。殘存的客房、廳堂、護院室,布局嚴謹,高大的影壁墻遮擋住內(nèi)宅的隱私。尤以令人訝然的是,那間深藏地下的發(fā)券式銀庫,設(shè)計的既巧妙又合理,數(shù)百年過去了,它依然保持著初始的模樣,堅守著自己的職責(zé),縱然雨水將地面洞穿,那石制的窗口,絲毫沒有把其中的秘密,寫泄露出一星半點,至今人們?nèi)匀皇窃诓聹y,揣摩中探討著它的發(fā)端。我甚至毫無根據(jù)的把它與四川大邑縣劉文彩水牢連綴在一塊,奇思妙想著這里是否也上演過關(guān)押“刁民”的事件。

  鹽店胡同的吆喝聲音韻悠長,酒店胡同的濃郁酒香彌漫著半截村莊。“節(jié)孝維風(fēng)”的貞潔牌坊于殘陽黃昏中,訴說著王夙倫之妻于氏那段鮮為人知的守節(jié)苦楚。隱約間,似乎從高聳的四柱三門石坊上流淌著無盡的辛酸淚水,涌動出舊社會婦女三從四德的悲催。石碾“咿呀”,記錄著李家疃人生活的軌跡;轆轤“吱呦”,井沿的繩溝承載著王氏族人的薪火傳遞;街巷細長,腳步聲里光滑路面慢慢老去;石墻滄桑,棱角時光磨掉驗證著形無不毀的真諦。一個“老”字,深深地鐫刻在“鄉(xiāng)村記憶”的臉上。

  荒草吞沒了,聳立的沒有門窗、也沒有頂蓋的危樓。儼然它若風(fēng)燭殘年的垂暮老者,沒有牙齒,沒有頭發(fā),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?;氖彽耐ピ豪?,究竟上演過幾多悲歡離合、風(fēng)流韻事,舊樓老屋似乎不愿提及,也不愿講說。它“喃喃”著有人來了,又走了,一撥一撥的數(shù)百年。記不清:誰來了,誰走了。一座座殘破的舊宅,一張張苦楚無奈的老臉,欲言又止諸多顧慮,好似飽經(jīng)滄桑的它們,明白了人世間禍從口出的道理,300余間磚瓦樓房所組成的“九門一山莊”,好像統(tǒng)一了口徑似的,具箴默不言的固守著祖訓(xùn),誰也不敢把掩藏在深宅大院的家規(guī)和秘籍,透露給外邊的世界,以免招致橫禍人災(zāi)??磥?,不管一個家族或一個部落,興旺、發(fā)展到衰微的過程,無不是沿著盛極則衰的天道來演繹的??v觀山東袁紫蘭、河南康百萬、舊軍孟洛川、江南沈萬三,無一不是沿襲著“日中則昃,月盈而虧”的自然規(guī)律而運行的。眼前這諾大的莊園,雖說前后歷經(jīng)數(shù)百年,多個朝代更迭,不能不說其足以彌珍的發(fā)展軌跡,是在一種不顯山露水的舒緩腳步中進行的。雖然說它與其近在咫尺的西鋪畢家之顯赫并肩而語,眼前這些林林總總的歷史遺存,比起靠著塾師蒲松齡來彰顯昔日輝煌的畢府,那就有點兒甘拜下風(fēng)了。假若,當(dāng)年的蒲留仙為謀生來王府屈膝求職,哪里還有今天畢家的榮耀?看來天意如此,誰也沒有辦法。

  北望著蒲松齡書館,晚風(fēng)中仿佛聽到了李家疃人的長嘆聲。細細咀嚼,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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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文|憨仲

  公眾號:東方散文雜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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