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零一夜太子阿特士和公主哈婭圖芙絲的故事(14)
老太太開門看見她倆,親熱地把她們摟在懷中,熱情地接待了她們。
布魯和塞娃都坐定后,對老太太說:“乳娘,公主早已不再怨恨你了,她現(xiàn)在很想你,要我們接你回宮。”
“我死也不愿意回宮。想當初公主一點不念主仆之情,當著眾人辱罵我,毒打我,差點兒讓我送了命,還當死狗一樣把我拖出宮去,扔在外面。她對我這么惡毒、殘忍,你們難道都忘了?向安拉起誓,我絕不會回宮,更不愿意見到她了。”老太太毅然回絕了她們。
“乳娘,你不會讓我們的撮和白費了吧。不會讓我們白白敬重了你一場吧。你看看來你這里接你的是些什么人?難道你要比我們地位更顯赫的人來請你嗎?”
“安拉在上,我知道兩位都比我更尊貴。只是我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,不過是形同虛設(shè)而已。她故意抬舉我、優(yōu)待我,甚至我對奴婢中地位最高的人發(fā)脾氣,那人也好像會被嚇死似的,其實呢?唉!”
“不!公主對你的重視有增無減。她降低身份遷就你,就是想真的和你和好如初呀!”
“向安拉起誓,要不是二位駕臨寒舍,我被人千刀萬剮也不會回去。”老太太說著起身換了一身衣服,跟隨布魯和塞娃都回到了宮里,并來到了哈婭·圖芙絲的閨房。
公主趨前相迎,乳娘見此情形,嚷道:“主啊!主!請告訴我,到底是我錯了,還是殿下您錯了?”
“乳娘,是我錯了,我要請求您的寬恕。向安拉起誓,我一向尊重你,因為是你把我哺養(yǎng)長大的,但你可知道,偉大、清高的主上早為你我注定了性情、生活、衣食和壽命該怎么發(fā)展,容不得我們改變它,所以我毫不例外地也受制于我性格中的怪癖,因它而錯,也無力挽救。乳娘,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已悔恨到了極點啊。”
老太太見公主如此誠心誠意地向自己懺悔,對公主的不滿傾刻煙消云散了。她跪下去吻了地面,表示理解和寬容。
公主叫人取來早已備好的華貴服飾,賜給老太太。老太太在眾人面前,受到公主的賞賜,覺得很有面子。只聽公主問道:“乳娘,現(xiàn)在可是果子成熟的季節(jié)嗎?御花園的花果不知怎樣了。”
“殿下,我在市里見到瓜果已經(jīng)成熟?;▓@的水果嗎,且讓我先去看看,回頭再稟明你。”
老太太重新回到哈婭·圖芙絲公主身邊,主仆都感到很融洽,很盡興。于是老太太歡歡喜喜地離開了公主的閨房,直奔阿特士的店鋪而去。
阿特士早就盼著和老太太見上一面,見她來了,喜滋滋地起身相迎。他用雙臂熱情地擁抱著老太太,歡樂之情難以表白。老太太連忙把自己同哈婭·圖芙絲公主和好的經(jīng)過詳盡地告訴了太子,又通知他公主打算游園的事情。
她問道:“你有沒有按我的叮囑和園丁搞好關(guān)系,你是否常給他小恩小惠呢?”
“放心吧,我已結(jié)識了園丁,并和他交上了朋友,我一旦有難,他定會全力相助的。”太子說完,又把宰相借修樓之機,將公主的夢境畫上墻壁,并添畫出兇禽捕殺雄鳥的這一畫面的經(jīng)過透露給老太太。
老太太聽了,高興地說道:“愿主保佑,孩子,令尊真是聰明過人,你應(yīng)對他言聽計從,只有這樣,才能實現(xiàn)你的愿望?,F(xiàn)在到了事關(guān)成敗的節(jié)骨眼上。你快收拾干凈,再換上最華貴的衣服,去見園丁,再想個法子留在園中過一夜。要知道,在公主駕臨御花園的時候,金山銀山也不能打動園丁讓人進去的,所以你一定要在園中找個地方躲好,直到聽我說:‘慷慨大度的主人啊,我們不再為往事憂慮了’時,才走出來,隱隱約約地出現(xiàn)在公主面前,讓她領(lǐng)略到你堂皇體面的外貌,使她為你心馳神蕩,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。相信你一定能實現(xiàn)自己的愿望,遠離那些憂愁和苦悶。”
“好的,我一定謹遵賜教。”太子接受了老太太的主意,隨手又送她一袋一千金幣的錢,以示感謝。
他送走了老太太,立即動身上澡堂去薰香沐浴,然后換上波斯王袍,腰系一條鑲滿珠玉的名貴帶子,頭上纏著繡金嵌玉的寶石頭巾,映襯出玫瑰色的面頰,羚羊般的眉眼和朱紅的嘴唇,真是美不勝收。他穿戴齊備,便隨身帶了一千金幣,醉意朦朧地向御花園蹣跚而去。
阿特士太子敲開花園的大門,園丁看見是他大駕光臨,不勝歡喜地把他迎了進去。園丁發(fā)現(xiàn)太子一副苦惱的樣子,便問他原因。太子答道:“唉,老人家,你可知道,家父向來寵愛我,不料今天他第一次動手打我。因為我們話不投機,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,惹得他大怒。我不光吃了耳光,挨了棍棒,還被攆了出來。我現(xiàn)在是有家難回,又沒有一個親友肯收留我。老人家,看在你和家父交往甚好的份上,就收容我一下吧。讓我在園子里避避風(fēng)頭或住上一夜,等明兒家父氣消了,我便回家同他和好。”
園丁聽了太子的話,對他深表同情,說道:“慷慨的少爺,請讓我到令尊面前為你求情,從中斡旋、調(diào)解,讓你們和好如初吧。”